第10章 10
秦彦站在原地，保镖还在继续汇报，但他已经听不进任何话语，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声。
“生命体征微弱，多处旧伤导致器官衰竭，恐怕时间不多了……”
“阮小姐体内毒素积累过深，现代医疗已经无能为力……”
私人医生曾经的诊断，此刻在他脑中反复回荡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，抽痛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“彦哥！”阮清月带着哭腔从身后拉住他，“姐姐总是用这种方式博取你的关注，你难道要在订婚仪式上抛下我吗？”
宴会厅里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，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。
议论声越来越响。
“霍先生不是一直对他那个冷血杀手很冷淡吗？怎么现在这副表情？”
“那女人为霍先生办事，得罪了多少人，多少人想要她的命！”
“这次怕是挺不过去了……”
秦彦攥紧拳头，没有回头，死死盯着前来报信的保镖，声音嘶哑：“她到底怎么样了？”
保镖单膝跪地，声音发颤：“阮小姐……心跳停止了……”
“胡说！”秦彦一脚踹翻旁边的餐台，玻璃器皿碎了一地。
他揪住保镖的衣领，眼中布满血丝，“她身手那么好，怎么可能！”
“彦哥……”保镖面色惨白，“属下不敢说谎……”
秦彦松开手，转身就要往外冲。
阮清月扑上来拉住他的衣袖，泪眼婆娑：“今天是我们的订婚日，你就这样丢下我？”
他脚步一顿，强压下心中的慌乱，耐着性子道：“我去看看，很快回来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听话。”他掰开她的手指，语气不容置疑。
江九枭还想说什么，但秦彦已经大步离开，背影透着从未有过的急切。
阮清梦的套房安静得可怕。
没有保镖，没有佣人，甚至连中央空调的嗡鸣声都显得格外突兀。
秦彦站在房门前，胸口剧烈起伏，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全身。
他猛地推开房门——
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。
床上，阮清梦静静地躺着，脸色苍白如纸，唇角还残留着一丝干涸的血迹。
她的衬衫半敞，胸口处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，暗红的痕迹触目惊心。
秦彦的指尖微微发抖。
他一步步走到床前，颤抖着伸手探向她的颈动脉……
没有。
一丝搏动都没有。
“阮清梦。”他低声唤她，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，“别装了。”
她没有反应，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。
“起来。”他的声音陡然提高，“我命令你起来！”
依旧无声无息。
秦彦一把抓住她的肩膀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：“你不是最听我的话吗？我让你起来！”
她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，却依然软绵绵的，没有半点生气。
秦彦怔愣了许久，刚刚还剧烈跳动的心脏，此刻却像是生锈了一般，一顿一顿地缓慢跳动。
他觉得全身发麻，能清晰地听到自己不太平稳的呼吸声。
“来人！”秦彦僵硬地回头，突然对着门外嘶吼，“叫医生！”
医生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赶来的。
他颤抖着检查阮清梦的生命体征，片刻后，直接跪倒在地：“彦哥，阮小姐多器官衰竭，失血过多，已经……回天乏术了……”
“胡说！”秦彦一脚踹开医生，目眦欲裂，“她前几天还能对付杀手，怎么可能突然这样！”
“彦哥明鉴！”医生趴在地上不敢抬头，“阮小姐身上新伤叠旧伤，胸口那一枪更是致命……她能撑到今天，已经是奇迹了。”
秦彦脸上血色尽失。
他缓缓转头，看向床上的人。
她的手腕纤细苍白，上面还残留着手铐勒出的淤青。
指尖微微蜷曲，指甲缝里还带着未洗净的火药痕迹。
胸口的绷带下，隐约可见翻卷的皮肉，伤口深可见骨。
每一处，都在提醒他，她曾经受过怎样的折磨。
而他都做了些什么……
“滚。”秦彦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，“全都给我滚出去。”
